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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   如果我能看得見,就能輕易地分辨白天黑夜,
    就能準確地在人群中牽住妳的手。
    
    如果我能看得見,就能駕車帶你到處遨遊,
    就能驚喜地從背後給妳一個擁抱。

    如果我能看得見......  "

        陣陣悅耳的鋼琴聲伴著哀悽的曲調,而和在優美的琴聲下,是一嗓由渾厚的丹田力道唱出的滄桑歌聲。

        『 院長,我有看錯嗎?他真的自彈自唱?他...真的看不見嗎? 』昕嬿帶著震驚的語氣問著盲人院的院長。

        昕嬿是盲人院新來的義工,對著眼前所見的景象充滿懷疑與好奇。看著一個失明的人竟能如平常人般地彈奏著鋼琴,自彈自唱,毫無差錯,彷彿有著平常人所看不見的眼睛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 呵呵...妳不是第一個這樣問的人,相信妳也不會是最後一個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對的,岳珥他看不見。不用驚訝,他真的是在自彈自唱。 ”

        『 喔...很厲害,很讓人尊重。岳珥...聲音如人一樣,很"悅耳"。 』

        “ 唷,似乎第一印象不錯,很好,這樣以後你們才會相處的好。 ”院長似乎語帶玄機似地這樣對著昕嬿說話。

        『 恩?難道,以後我是照顧他嗎?』

        “ 對的,以後妳就是照顧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 此時,岳珥的表演結束了,掌聲如雷,讚聲四起,廣場上沒有一個人不是站起來鼓手叫好。

        屋頂在這一霎那,好像被這股眾人之聲掀起來三百六十度翻轉了數十次。頓時,他彷彿是這世界上唯一的閃亮之星。

        表演結束後,人群漸漸地散去,院長在台上示意要昕嬿來與岳珥打招呼,彼此自我介紹。

        『 你好,我叫做李昕嬿。從今天開始就是由我來照顧你。』眼神中,彷彿仍充滿著敬佩他剛剛精湛演出的眼神。

        「妳好,我叫做岳珥。以後就麻煩妳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 “ 別看他這樣,他可是能如正常人般地生活呢!不會給妳添上很多麻煩的。”院長玩笑似地對著昕嬿說道。
 
        『 別這樣說,照顧他本來就是義工的自願工作阿,我會加油的。』

        “ 呵呵,我是鬧著玩的,以後他就交給妳了。”說完,院長便轉身離開了。


        *如果有一天早晨,你(妳)一起床睜開眼睛,卻是一片漆黑,你(妳)能如從前般堅強地活下去嗎?*

        『 你好厲害喔,眼睛看不見,還能自彈自唱,還不出差錯。比很多眼睛看得見的人厲害多了,也比我厲害,因為我連彈都不會。』

        「 妳過獎了,其實我是後天失明。從小學一年級起,我就開始學鋼琴了。一直到高中畢業,我仍在練琴,所以是比較熟悉琴鍵些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說著說著,岳珥的手又開始在琴鍵上來來回回,若有似無地按著,彈著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旋律。似乎鋼琴已成為他失明後,最重要的夥伴。

        『 那...,我可以問,為什麼後來會失明嗎? 』昕嬿似乎很想知道他的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 「 嗯...嗯...這...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『 不方便說的話沒關係,等你覺得可以說了再說。不好意思,我不是故意挖你瘡疤。』體貼的她,似乎知道問到痛處,便趕緊道歉收回剛剛的話。

        「 不會,只是猶豫該怎麼開口而已。謝謝妳,很體貼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 我是因為眼角膜病變,而導致視力衰退,以致於失明的。」語重心長地說著...。

        『 喔...,因為我想了解你些,讓我們今後能好好地相處而已,沒有惡意...。』

        「 沒關係,我了解妳的用意。時候不早了,妳早點回去休息吧,下次再聊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『 好的,那,下次見了,拜...。』
 
        「 拜~。」

     
*心眼,是隻很難睜開的眼。你(妳)曾閉上眼睛,只用"心"的感覺去感受這世界的一切嗎?*

        結束了一天的疲累表演,坐在只剩下鋼琴陪伴的廣場裡,回想起與今天剛來的義工對話,昕嬿的體貼似乎又讓他回想到國中時期的 " 那個人 "。

        還記得國一時的一次輔導營,輔導老師上了一堂有關盲人的課。當天要大家帶一條厚的毛巾或手帕,在課堂上,老師要求大家男女一組,輪流綁住眼睛體驗盲人的生活一天。

        而今天,身邊的另一個人,就是照顧你一天的人。每個人都有機會當矇眼者,也有機會當照顧人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就這樣巧合地被分到與她同一組,只是當時很頑皮,我並沒有聽老師的話,守規矩地參予活動。我反而讓一場體驗,變成了一齣搞笑劇。

        當我要矇住眼睛時,我故意拿條薄到可以透光的手帕矇住眼,然後以為自己很厲害似的,不給" 她 "牽,自己到處亂跑。

        後來,她哭了,因為管不動我。老師見狀,便把我罵了一頓,並且拿條厚到不行的毛巾矇住我的眼睛,然後叫我自己跑操場一圈。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沒看錯,就是叫我這樣跑操場一圈。當然是摔得鼻青臉腫,後來老師要我向她道歉,並且拿條繩子綁住我的手,另一端給她牽著,以免我又作怪。


        *這條綁住妳我的線,會是月下老人牽住妳我的紅線嗎?

        痛苦的半天終於過了,輪到她矇眼,愛作怪的本性,此時,當然是又竄了出來。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我是牽著她,只是,我都亂報路,左變成右,右變成左。前後顛倒,左右相反,讓她常常碰壁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她卻都可以忍受,只說沒關係,她剛剛也沒有帶的很好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輔導營結束的那一刻起,岳珥的懊悔才剛開始,也開始了一段很多年的眷戀。

        輔導營結束時,女孩走過來說道:
 " 今天謝謝你帶我一天,我知道你只是愛玩,所以我並沒有計較,希望今天你真的有體驗到什麼唷!" 接著女孩吐吐舌頭,就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深深地感到懊悔,沒有好好地體驗這個活動,更浪費了與她一天的相處。從那天起,便沒有再見到過她。對於她的體貼與善解人意,卻是讓我思念好幾年的開始。

        思念著一個不知名的人,只有相處一天的人......。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若不是這次的活動,有誰能這樣只靠" 心 "的感受去生活一天?
        若不是這次的活動,有誰能學到如何相信一個人?
        若不是這次的活動,有誰能學到如何去幫助一個人?


        只是,想不到在多年後,自己卻真的成了一位視障者...。

       
*如果可以,我希望重回輔導營,認真地體驗一日盲人,也不要現在當一輩子盲人*



        未完,待續---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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